『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五百九十章 噩梦中惊醒
“啊?没事,挺好的啊!”
水花一点也没觉察出异样。
只是被戈玫带得侧身时,手臂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小酒杯。
那杯子圆咕噜的一玩艺儿。
滚了两下,就从桌上掉了下来,碎成了几瓣儿。
“哎,对不起!”
水花有些慌乱,第一反应就是道歉。
这可是小玫在会见客户呢,自己怎么这么冒失的。
一边自责,一边伸手去捡地上的酒杯碎片。“同志,别动,我来!”
柯强辉快人一步,也俯身去捡,抢在了水花的前头。
可没想到,因为太急,一下子,被锋利的边缘割伤了手指。
顿时,他小手指上马上多了个小裂口,血珠儿很快从那处冒了出来。
本来柯强辉也没当一回事。
“哎,同志,你受伤了!”
水花凑近一细看,却让她发现了一个骇然的细节。
这男人的左手小指并不是完整的,而是从指尖处断了一截指骨。
猛地,那个让她一辈子耻辱的回忆,突然就这么遂不及防的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她惊呼一声,跌坐到了地上。“水花,怎么了?”
戈玫皱眉,想扶她起身。
可水花的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睛直直瞪着柯强辉,一眨也不眨。
“这位同志,你的手没被割到吧。”
柯强辉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忙上前询问。
“你,你别过来。”
水花下意识瑟缩身体,哆嗦着后退。
那种骇人的感觉太强烈了。
十八年前,那个让她撕心裂肺的夜晚就这么突然袭上心头。
一种窒息的恐惧就这样紧紧扼住了水花的喉咙。
让她无法呼吸。
“水花,水花,你怎么了?”戈玫着急的拍着她的肩膀。
“没,没事!”
缓了好一会,水花才从噩梦中惊醒。
她大口大品喘息着,慌忙找了个理由。
“小玫,我,我不太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好!”
戈玫应声,扶着水花慢慢起身。
而柯强辉也急忙去找了老板,也就是他兄弟任大有。
原来任大有就是水花大舅的女婿,他们合伙开了这间小饭馆,一家人兢兢业业的操持着。
任大有让戈玫把水花扶进了里屋,让媳妇儿倒了杯水,关心了几句。
此时,水花也慢慢缓过了气来。
见到大家都为她在担心,水花一脸的不好意思。
戈玫见状,替她支开了任大有夫妻,还有一脸关切的柯强辉。
拉上了房间的布帘子。
戈玫也急得不得了。
一直水花都是沉稳的个性,和小夏开早餐铺也遇到过不少的事儿。
也没有见过她如何反应的。
“水花,刚才,你究竟看到什么了,能跟我说说么?”
水花定了定心神,又捧着水杯喝了一大口。
蹙着眉,细致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儿。
又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毕竟,当年这事儿给她带来伤害太大了。
这天底下,断指的人也不少。不可能遇上一个,就断定是那晚她咬断的。
“小玫,没,没事,是我自己反应过度了。”
毕竟柯强辉是小玫的客户,刚刚聊天的时候,水花还听到那位女老板叫他柯厂长呢。
他这样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当年糟蹋她的恶棍呢?
一定是自己弄错了。
“不对,你一定是有啥心事。水花,你信任我不?”
戈玫真急得不行。
毕竟廖婶儿,水花和她们家也是那么多年的交情,又是隔壁打隔壁的。
有阵子,她去城里做妇女主任时,特别忙。
她的三个崽崽都是水花在照顾。
水花沉吟半天,才犹豫的说出了刚才的情况。
很快,她又急着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说柯厂长就是那人,只是他那断指把我吓了一跳,想起了当年那个畜牲。”
这一急,硬生生的,把她的眼泪都逼出来了。
这事儿,她真的不愿再提。
如今一晃,就连小海都已经十七岁了。
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半。
水花还以为这件事儿,真的被自己砍了,烧了,成灰了。
再撒把盐,和着苦水,一口吞了,连渣渣都不剩。
原来,她还是难以消化,一碰到点什么影子,又在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戈玫没有马上出声。“水花,这不是你的错。”
她沉吟良久,才说,“你知道吗?小海托我,去找那畜牲。”
“小海?为啥?”
水花一脸疑惑,她万万没想到。
懂事乖巧的儿子,心里藏着掖着,她这个做娘的,看不懂的心事。
“他难道是想认亲?”
“水花,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
戈玫顿了顿,握住了水花的手,“应该你很少和小海,交流这方面的事儿吧,他对于父亲的概念一直来自于,村里人那些捕风捉影的猜测。”
“这娃,哎!”
水花叹了一口气,“小玫,这事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污点,我这做娘的,该如何跟他提啊?”
“你对他的来历,越是藏着掖着,不敢去面对。小海越是会去恨,去猜忌,就如同那毒疮,不清,不洗,不面对,那脓就会越聚集越多,无尽止的扩散。甚至会扭曲孩子对婚姻,对两性的认识。”
戈玫直接说出了自己对这事的看法。
想养好一个娃,可真不容易。
拉扯着长大,还得树立正确的三观。
特别是经历过创伤的家庭,更是必须处理得小心翼翼的。
“小玫,那,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水花一脸茫然,他真不知道这事儿对小海这么大的影响。
为了避免村子的闲言闲语,后来她一有能力,就把小海转到了县城里去上学。在她看来,这就是做娘的,对儿子的最大保护了。
“这事儿,你可以找机会和小海谈一谈,不过,我觉得,在此之前,你自己得先正确面对这事儿。”
戈玫严肃的看着水花的眼睛。
“那小海想找这畜牲,找到了又如何?他究竟在想什么?”
水花一脸忐忑。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对这事儿充满了恐惧。
都过去十八年了,这事儿带给他们母子的伤害都是实实在在的。
就算找到又如何?
骂他?
或是打他?还是杀了他?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