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小镇,还是那个躁动的晚上,江流在大街上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驴,撒腿狂奔着,面色狰狞,嘴上还一个劲儿喷着污染空气的脏话。
路旁饭后正惬意溜达的鸡犬猫鹅只要挡路,就被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踢飞,真可谓畜生矣。
这引发了汪汪队的震怒,十几只大小狗狗在江流背后嗷嗷嗷地追着。队伍最后面还有几只大鹅,甩翅膀撅腚伸着脖子嘎嘎吼,大兴王师,参与绞杀。
多年后,据《龙兴镇发展史》一书记载,那个不同凡响的夜晚,那个肆意狂奔的男人,拉开了小镇繁荣的序幕。
“糙!糙!糙啊!”江流冲着明月大吼,“吞老子一千五百布鲁是吧?!特么的,我整死你啊!”
他感谢在红曼时,心血来潮冒险签订的强制契约,居然让他有了报仇的机会。
特么的,感谢命运的馈赠!
但他很快皱起了眉头,因为偷他钱那人也移动了起来,而且速度非常快,应该是开了车的。
江流二话不说,用炉钩子牌手枪的枪托打碎了路边一辆半挂货车的玻璃,一个大跳就钻进了驾驶室,又掏出一根铁丝折波折波,往钥匙孔里捅咕了几下,车子便点燃了。
他猛踩油门,弹射起步。“老子看你往哪儿跑啊!”
“杀十遍啊杀十遍!”
月色下,一个暴怒的男人驾驶着一辆无辜的半挂横冲直撞,暴力漂移,喇叭按得震天响,惊艳了无数邻居,引起一路的骂声。
他没发现,后面同样暴怒的汪汪队也纷纷跳上了半挂的车厢,在月光下狂吠。
半挂驶远,只留下一道浓浓尘烟,和几只姗姗来迟的大鹅,它们仰着脖子,冲着月亮嘎嘎骂街,一夜不停。
这又惊艳了邻居,后来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人鹅大战,七个人没打过三只大鹅,看戏的小孩都被叨了好几口,大鹅们嚣张地骂了一夜。
当然,这也昭示了它们过年时入锅的命运。但鹅生值了,起码辉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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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的月亮,躁动的晚上,小镇的另一边,刘黑宝扛着铁锹挂着坏笑,找到了赵富贵。他正缩在桥洞子底下,借着月光,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绿松石配饰。
“呦,这不是踩螃蟹的赵老板吗?半天不见这么拉了?”刘黑宝出现在他背后,照着他后脑就是一个大逼兜。
赵富贵一惊,快速地收起绿松石配饰,坐在地上笨拙地转动肥硕的身体,去看刘黑宝。
“你这衣服太特么脏了,你家在哪呢?起来,先换衣服去。”刘黑宝又给了他一个脑拍。
“你……你要干嘛?”赵富贵畏缩又警惕地问他。
刘黑宝二话不说,举起铁锹就是一顿拍,给赵富贵拍得鬼哭狼嚎,满地乱爬。
“狗日的,起来,磨叽就揍你!”刘黑宝作势又要拍。
“别打了……别打了!我起!”赵富贵连忙爬起来,告诉了刘黑宝他家的位置。
刘黑宝带着他一路瞬移,很快到了他家。
“这就是你家?这是被土匪洗劫了吗?”刘黑宝站在豪气但满是枪眼儿刀痕的大门前,踢了踢和身体分离的貔貅石雕脑袋,啧啧问道。
“嗯,我……我不敢住在这儿,刚才……嗬嗬……一直有以前的小弟来洗劫……”赵富贵还没从瞬移的刺激中缓过来,他扶着酸软的大腿,一身肥肉颤颤巍巍。
刘黑宝不置可否,进门,从满地狼藉中找了把完好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吩咐赵富贵抓紧换一身干净衣服,还要最豪气的。
“你媳妇儿呢?”刘黑宝磕着瓜子,通过观察生活用品知道这是三口之家,便随口问道。
“带着孩子跑了。”赵富贵笨拙地套着裤子,闷声说。他单脚直立,一跳一跳,白花花的肥肉像海浪堆砌的肉山。
“活该。”刘黑宝吧唧吧唧嗑着瓜子,甩了个评价,又问道,“跑哪去了?”
“不知道,我下午上门时被她赶出去了。”赵富贵穿好了一身镶金戴玉的拉风西装,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貂大衣,局促地站立,怯怯望着刘黑宝。
“嗯,不错,走吧。”刘黑宝拍了拍手,将手心里的瓜子渣渣拍掉,扛着铁锹按住赵富贵的肩膀,仰天长啸,“干活!发家致富!”,就带着他消失在了陡然落魄的赵家大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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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山一伙要洗劫跑路的消息很快地飞遍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在准备,齐刷刷地缩家里惴惴等着,就连三岁小孩都不敢胡闹了。
“给钱!赵金山老板照顾了你们这么天,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现在剥削的吗?啊!?”
一处装饰考究的民居里,带着集市上随手买的面具的刘黑宝,用铁锹指着一位穿锦段呢子小褂袄的老头,连连怒吼,唾沫星子乱飞。
他右手边,拎着一个打开的大麻袋,左手边,站着被命令摆出冷酷造型的赵富贵。屋内的七盏装饰灯光芒稳定。
“特么的,拿钱!”刘黑宝用铁锹砰砰砰拍打着乌木八仙桌,直把那口大麻袋往那瑟缩的老头脸上凑,他雪白的胡子都进了麻袋。
那老头连忙把胡子从麻袋里拎出来,陪着笑让惊恐的家人搬钱财来,哈腰搓手,连说:“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来了,一点薄力,以感谢赵老板这些时日的……”
“什么玩意儿一点薄力?这么多年,这么钱,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让你尽薄力的?!”刘黑宝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薄你大爷!拿钱!”
那老头被扇倒在地,扶着滑脱的圆碗帽晕头转向地爬起,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家人搬来的七大箱财物,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刘黑宝,一时更懵逼了。
他心思,老夫说薄力,就是谦虚谦虚,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整整七大箱,这还薄?你这麻袋都特么装不下!
但他没敢说出口,再次弯腰陪笑:“大人息怒,不是小老儿不识好歹,是真力不从心,这七大箱财物,已是全部的积蓄了。”他特意将“七大箱”三个字咬得很重。
“不信的话……大人可自行搜索,小老儿这陋宅里,也只剩了一些孩子们的贪嘴物,些许粮食,还有儿媳们从娘家带来的一点首饰……大人要是不弃,小老儿可命他们……”
“不弃!当然不弃!快点特么拿!”刘黑宝又开始砰砰拍打八仙桌了,连连催促,“你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的,还吃什么粮食?给我节食减肥!还有你家那几个小孩,胖得跟特么猪站起来了似的,你不跟我说那是孩子,我还当是猪崽子呢,这都达到了过年吃肉的标准,还特么吃什么零食?不许吃!”
“还有女人?要什么首饰?打扮什么啊?花枝招展的出去招蜂引蝶啊?这可不利于家庭团结了嗷。摘下来,给特么我戴!”
这一大家子人直接看愣住了,这些日子不太平,他们也是被洗劫惯了,但特么也没见过这种毫无底线的选手啊?
赵金山一伙算凶恶了吧?可人家抢完了还好歹说两句吉祥话呢。可这个扛铁锹的呢?连小孩零食都抢,简直特么不是人!毫无人性啊他!
“大人……这……”那老头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得了,也别磨叽了,我自己动手。”刘黑宝一抬手,举起铁锹,将这一大家子人都给敲晕了。别说孩子了,就连这家的吉娃娃都没放过,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这给赵富贵看愣了,当时就从哥哥惨死、妻离子散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尼玛,这么凶残?
“愣着干什么啊?快点过来帮着装。”刘黑宝直接开启了土匪模式,上蹿下跳地拼命划拉,“看见什么装什么,就连狗窝也要啊,别不会过日子!”
“你那麻袋……装得下吗?”看着去拆大圆木房梁的刘黑宝,赵富贵咽了咽唾沫,忍不住发出了灵魂提问。
“山炮。”刘黑宝打开空间门,让拆掉的房梁以自由落体的形式掉了进去,“看见没,往这里面装,抓紧,动起来!干完这一家还有很多家呢!”
“……奥奥。”赵富贵预感到要是磨叽这畜生肯定又要揍他,就压下了震惊和懵逼,赶紧忙叨了起来。什么毛巾牙刷,脸盆拖鞋,库库就是往里装,累得一脑门子汗。
片刻后,这座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温馨大宅被洗劫一空。十分严谨地说,只剩了四壁,天花板上的房梁和地板上的瓷砖都被撬走了,花园里的花也被拔了,可谓是丧心病狂。
里里外外数了数,这家里也就剩了一大家子昏迷的人和一只吉娃娃。对了,还有月光。
女眷倒是衣服整齐,但男人们就剩了个裤衩,就连那吉娃娃都被耗了两把毛,脑门秃了一块儿。这家里唯一的亮点,便只剩了那老头的大花裤衩。
月光不离不弃,依然照耀着他们。就是不知他们醒来时,会是何种光景,何等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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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是第几家?”昏暗的小路上,刘黑宝拎着麻袋扛着铁锹,用下巴指着前方的泥土屋问。那泥屋灰蒙蒙的不映月色,低矮的篱笆也塌了一半。
闻言,赵富贵敲打酸软肩膀的胖手一滞,望向刘黑宝,显然又被震惊到了。
“……第八家,可是那家能抢什么啊?抢里面的西北风啊?”他痛心疾首地说,“你做个人吧!土匪啊?让不让人活了,还要把人家土屋拆了啊?”
刘黑宝不善地看着他:“注意你的语气,你明明是个土匪团伙,还特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老子,要不要脸?”
“再说了,你当土匪你也不专业啊,这怎么就不能抢?我看就能抢,万物皆可抢!这天底下就没有不能抢的东西!”
“你还真要把人家土屋拆了啊?这太不是人了!”赵富贵当时就急了,竟开始据理力争起来,整了个脸红脖子粗。
刘黑宝拖拉着铁锹转身,啧啧道:“那你踩人家赵大船的螃蟹做什么?怎么着,就许你欺负人,不许我来?”
“我……我以为踩碎个东西没什么事儿……像普通人一样就没事儿的,一直都是这样……谁知道他是觉醒者……谁知道……”赵富贵忽然紧切地喃喃起来,毫无底气的话语随着他短促的呼吸断断续续。似乎里面藏着一种微妙的正义性,但他却没有勇气让它面世,让它去面临世人的推敲。
“糙,碰着硬茬就是碰着硬茬了,装什么呢?”刘黑宝揶揄地笑着。
“不是!我跋扈就是踢碎点东西……要是小弟来,他们是要打人掀摊子的!”赵富贵涨着脸,两只胖拳头攥紧,挤出肥油般的水渍来,“谁知道他是觉醒者……谁知道……”
“呵,死肥猪,还给自己找借口呢?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这样?”刘黑宝笑得极贱,“想吧,想到最后无非是活该二字。”
“就不说赵金山一伙了,估计你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法将他们美化。”刘黑宝好似一下子来了兴致,他点了一根烟,俨然要开始长篇大论,“那说说你们的老婆孩子,我猜,你绝大部分的委屈都是从这里为根据点生长的吧?你是否先把孩子定性为无辜,然后再把这份无辜借鉴过来自怜?”
赵金山莫名有些慌乱,他神经质式的快速扫了几下四周,大口吞咽口水,像被路人发现了行窃事实的贼。
“先说定论,他们也活该。就算你们娶得老婆都是吃斋念佛的大善人,生得孩子都天性纯良的好苗子,那他们也活该。”
“因为他们吃的每一口都是民脂民膏,带着血的。就算他们每天做一百件好事,也无法抹消这个事实。”
“而且,我也不信他们能是什么狗屁好人,看看这个小镇,看看这些被凭空制造出的泥猴。就连正常居民的老婆孩子的认知都被扭曲了,他们对泥猴拥有权力,他们的阴暗被无限放大,真善美都快绝迹了。更何谈始作俑者的你们的妻儿?”
赵富贵看起来更焦灼了,他像 一个即将面临审判的贼,被抓到了万人法庭上,放弃了一切胡思乱想,目光只盯着刘黑宝指尖的烟,口水吞咽得更厉害了。看上去是要申请死前抽一根的权力。
刘黑宝将香烟踩灭。
“你认清现实吧,你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以后会更活该。抓紧干活,不然老子揍你。”刘黑宝嗤笑一声,扛着铁锹拎着麻袋就一马当先朝那间泥土屋走去,边走边嘀咕,“玛德,怪不得老淮总爱张嘴扎别人心,是真特么爽啊……”
“这绝对是先进技术,比特么直接拿着铁锹拍爽多了,引进……必须引进……”
月光下,浑浑噩噩的赵富贵,跟着神神叨叨的刘黑宝,钻进了好似正融化于黑暗的泥土屋。
屋内没点灯,也看不见人影。这让人感觉像是没有走进人类的屋子。毕竟此时屋内和屋外的区别,不过就是一团昏暗和满天昏暗的相较。甚至对比下来,前者的狭小逼仄抵不过后者的广阔和风。
不,倒是存在着另一种明显的差异。这泥屋里没有窗户,不见月光。兴许是因为……窗户纸比泥土更贵?
“没人……咱们走吧。”赵富贵沙哑地说。说来可笑,他此时最大的渴望,就是赶紧结束今晚的劳役,然后去大街上捡烟头抽。他想狠狠地抽。
“谁说没人,你瞎啊?”刘黑宝砰砰砰敲打着一张烂木板拼成的木床,将下面一团瑟缩的黑影逼了出来。
那是个矮小的老太太,背极驼,有九十度,身极瘦,没五十斤,像一只匍匐在地上的猴子,畏惧地仰望着刘黑宝二人。
“拿钱。”刘黑宝说。
“没钱……没钱……大人……大人……”那老太太直接就跪下了,砰砰砰磕着头,比刚才刘黑宝砰砰砰敲木床时更响。刘黑宝我糙一声,赶忙瞬移避开了这折寿的仪式。
赵富贵体型肥胖,躲避不及,他忙跪下对着老太太磕。这不是什么美德的体现,而是他多少摸透了刘黑宝的性子,他怕挨揍。
“起来!起来!”刘黑宝吼。
“大人……大人……”老太太磕。
“砰,砰,砰。”赵富贵陪着磕。
好事儿的月光悄悄钻进屋内,顺着漏雨专用的裂缝,屈尊下就,美滋滋看着热闹。
“再不起来,我就揍你孙女了嗷!”刘黑宝威胁。
“我没孙女……大人……我没孙女……”黑暗中,那老太太手脚并用,档住了一口红漆黯淡、剥落的箱子。那大概是她年轻时的陪嫁。
这一幕其实是有些可笑的,因为这泥土屋内就只有两样事物,破木床和破箱子。木床底下能藏人,那木箱里面为什么就不能?
刘黑宝直接打开箱子,在老太太绝望的惊呼中,一个瘦削的小丫头露了出来。她只可怜地占据了一半的箱子,另一半是塑料袋、破纸张、针线头、旧衣服、还有两口破碗,一床脏被子。
她惊恐地望着刘黑宝忽然出现在箱子上空的大脸,冰凉的泪花挂着,纤薄的身子颤着,嘴唇咬得紧。
刘黑宝将她提溜出来,还没等把她放到地上,那老太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行了过来,死死抱着刘黑宝的大腿,泣着段段文字:
“大人!饶了她,饶了她!”
“我就这一个孙女了!我儿子被你们打死了!我儿媳妇被你们抓走了!我大孙子和二孙女也被你们抓走了!”
“我就这么一个孙女了!”
刘黑宝一顿,将颤抖得厉害的小丫头放到地上,那老太太赶忙松开刘黑宝的大腿,将她孙女紧紧搂在怀里。黑暗中,她望着刘黑宝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哀求和彻骨的仇恨。
刘黑宝手中出现一盏台灯,上面雕着艺术体的吉祥话,镀着金,这是在第五家搜刮来的。
他点亮,狭小的泥土屋登然亮如白昼。那老太太脸上的仇恨不见踪影,只剩了最卑微的哀求;那小姑娘痴痴望着这温和的灯火,歪头含着手指头,不由自主地幻想着什么属于孩子奇妙念头,一时失了神。
“跪下!”小姑娘的幻想被打断,她被奶奶按在地上,被把着脑袋磕头。
那老太太赶忙跟上她孙女的频率,一起磕。
“又来!”刘黑宝再次瞬移闪过,他也不装了,反正也没人会相信孤祖弱孙的话语。她们甚至都不配暴露他觉醒者的身份。
“又来……”赵富贵叹息一声,利索地跪下,闷头就是磕。
“起来!不然我把你孙女抓走!”刘黑宝再次威胁。
这下子是真好使,那老太太赶忙爬了起来,畏缩望着刘黑宝。小丫头还呆呆跪在地上,一时不被控制,她那年轻自由的思维又被屋内的“小太阳”吸引,再次编织起了她神奇瑰丽的幻梦。
“这孩子的妈妈哪儿去了?”刘黑宝问。
“在可人坊!”没等老太太回答,小丫头再次从幻想中脱离,目光从台灯转移到刘黑宝身上,急急地说,“我上个星期还看见她了!”
“什么是可人坊?”刘黑宝问。
“妓&院。”赵富贵也懒得爬起来了,跪在地上说。
“你去,把她妈妈接回来。”刘黑宝丝滑地甩了他一个大逼兜。
“死了,一个妓&女最多在可人坊里捱过七天,玩她们的人都是畜生。”赵富贵丝滑地揉着脸。
“那些畜生都是谁?”
“除了泥猴之外的所有人。”
“啪!啪!啪!”刘黑宝再次施舍了一连串丝滑的大逼兜。赵富贵同样丝滑地揉脸。他二人打一下揉一下,节奏刚刚好。
“那她的孩子们呢?”刘黑宝又问。
“奴隶贸易,不知道卖到了哪里,不过卖到哪里都是当奴隶。”说完,见刘黑宝又要发作,赵富贵就自己扇起了自己的大逼兜,每一下都很实在,“我懂,我自己来……”
“嗯……懂事儿奥。”刘黑宝满意点头,拎起麻袋喊道,“好!闲话少叙,开始抢劫!”
“大人啊!”老太太见状,又要跪下磕头。
“赵富贵!别特么扇了!去把着那老太太,别让她跪下!”
“奥。”
一通忙乱下来,老太太被庞大的赵富贵把住,扑腾着双腿跪不下去,直能在空中哭天嚎地;那小丫头显然也是习惯了洗劫的一幕,只当这是世间的自然规律。她抱着真正规律带来的恐惧,在惊惧之余,痴痴望着超出她想象的瑰丽台灯,看灯座的花纹,灯罩的琉璃,和灯泡的柔和光晕。
“玛德,这么寒酸。”刘黑宝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连连摇头,“这抢着都没意思。”
他手中的麻袋不知何时满了,鼓鼓囊囊的。他将麻袋打开,开始往外掏东西,并往寒酸的土屋内摆放。
“还得老子自己布置……烦死了……”他嘟囔着,将个个华贵考究的杯碗瓢盆放到桌子上。(这桌子也是他从麻袋里掏出来的,实木打造,可坐四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掏出来的。)
他拎着那个神奇的麻袋,又掏出了一个柜子来,依然只是寻常的实木打造。但他往上面摆了一堆堆水果猪肉、一摞摞书籍、一套套衣服,七八双鞋子,码数从大到小都有。
最后,他从神奇麻袋里拎出了三大袋粮食,一把手枪,两盒子弹,完成了他的布置工作。
最后的最后,他忍着肉疼,扔下了五布鲁。(开始时他掏出来一百布鲁,经过激烈而漫长的心理斗争,变为了五布鲁)
作为补偿,他又从麻袋里掏出了一只肉嘟嘟的小狗,扔给呆呆的小丫头;两盆绿植,扔在角落;一个装了不少首饰的大红漆木嫁妆盒,扔给了老太太。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他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步了两圈,气恼地说:“玛德,这破土墙,连画框都钉不上。这小地方,连沙发都摆不开,抢着没意思!”
“一点意思都没有!”他骂骂咧咧,往门外走,“走走走,这破地方怎么装扮都装扮不出艺术氛围,下一家!”
还跪在地上的赵富贵愣了愣,窥视着那老太太眼里大量恐惧中所裹挟的那一股真正渴望和真正感激;那小丫头眼里大量懵懂里裹挟的真正雀跃和喜人生长,只感刺眼,逃也似地爬起,跟着刘黑宝消失在了夜幕中。
泥屋内,老太太跪下,拉着她孙女,虔诚地磕着头,口中诵念着秘噜蛇神的尊名。
小丫头压抑着内心中纷繁奇妙的化学反应,跟着她奶奶进行着机械的仪式,在磕头抬起的一个个瞬间里,她望着门外皎洁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