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陆衍之赶紧将颜七柒带了出来。
曲凌行交代衙役们将这些尸体全都运回衙门,便跟在颜七柒身侧,看着她一下一下轻抚着胸口,有些不忍地问道:“小七,你怎么样?”
“没事。”颜七柒摇摇头,又一脸嫌弃地说:“就是味道太难闻了而已。”
曲凌行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颜七柒也没想着他能回话,直接说道:“县令,我找到酒楼坍塌的原因了。”
她带着曲凌行来到酒楼右前方的位置,指着那里唯一一根还立着的半根柱子,大概有四尺半的高度。
“这根柱子是酒楼右前方的支撑点,这个位置,你看看。”
她指着柱子顶端后侧的位置,示意曲凌行看过去。
曲凌行盯着那顶端看了一会儿,才指着柱子上一些细微的参差问道:“这是什么?”
“锯齿。”颜七柒道。
“还有这里,”她又指了一下柱子顶端前侧的位置,“这里是断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提前用锯条将这个位置锯过了,虽然幅度不大,但这里日常堆放着很多杂物,挤压着这根柱子,这个位置受力本就比其他支撑点更大。长此以往下去,像今天这样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曲凌行听后,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面带疑惑地看向他。
颜七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不是。”曲凌行摇摇头道:“本官只是惊讶,你一个小丫头为什么懂这么多?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颜七柒笑了笑:“这事,说来话长了。”
“嗯?”见颜七柒还真有要解释的意思,陆衍之和曲凌行眼睛都瞪大了一点儿。
陆衍之也想知道这件事情。
“但我可以长话短说。”颜七柒笑看着两人,说道:“山间一老人,夸我有慧根,收我为徒,传授学问,叫我美名扬。”
陆衍之:“……”
好吧,小七又在骗人了。
曲凌行则眨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颜七柒长话短说这几句话,若是配上曲子,应该也能朗朗上口。
“原来如此!”曲凌行点点头。
这下轮到颜七柒傻眼了,“你相信?”
“我不该相信吗?”曲凌行疑惑。
“不是。”颜七柒赶忙摆手。
【好不容易骗到一个呆头的,可不能聊爆了】
“只是,其他人都不相信的我,还说我是疯子。”
曲凌行微微垂眸,勾唇笑了笑。
“书上说,很多高人雅士,厌倦世俗,都喜欢寻山水之间隐世不出,你能碰见,也是福气。”
颜七柒看着曲县令那一脸向往的模样,咧着嘴“啊”了一声。
原来书读多了,都不用她忽悠,这呆头都会自己忽悠自己了。
还别说,他这理由还挺好用的。
以后可以用来忽悠陆衍之。
“只是可惜了。”
颜七柒抿着唇,低下头,有点失落的样子。
“老师他前段时间已经走了,可我居然连老师的名讳都不知道呢。”
曲凌行对颜七柒的故事信以为真,劝慰道:“有缘自会相见。”
一旁的陆衍之见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位曲县令还真是好骗。
他可是早就察觉出颜七柒在忽悠他了,曲凌行居然相信了?
颜七柒看着曲凌行那副认真的模样,都有点不忍心骗他了。
但她一个小孩子,若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这一身本事,终有一日会让人看出端倪来。
尤其是陆衍之,她暂时还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
目光再次落在那截断柱上,她又感慨了一句:“其实,这人还挺聪明的。”
没有直接将这根柱子锯断,而是选择了锯断一半,再借由时间,来让自己的目的达成。
“看着上边的锯齿,少说也有半月之久了,想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就忧心案子的曲凌行心底更加沉重了。
也不知道这个锯断了酒楼支撑柱子的人,和这些尸体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尽管曲凌行已经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了,但还是有人听到了风声。
曲凌行和颜七柒以及陆衍之三人才回到衙门,衙门外就已经堵了一群百姓,将整个衙门给围得水泄不通。
吴拘拿着一本册子过来,“县令大人,这是近五年里,咱们蔚县的失踪人口,登记在册的有一百四十二人。”
“这么多?!”陆衍之不禁惊呼一声。
难怪父皇会把他派来这里查案,原来他早就知晓此事了。
果然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啊!
“不对!”曲凌行沉声摇头道:“之前挖出来的尸体,只有五十八具!”
颜七柒惊疑不定,“大人的意思是,还有?!”
“再去顺着之前的方向挖!”不等颜七柒说完自己的猜测,曲凌行就已经发号施令了。
仵作还在验尸,尸体的数量太多,衙门又只有一个仵作,要想将这些尸体和失踪人口对号入座,绝非一两日之功。
她们回来得不算慢,到这会儿,仵作也才粗粗看了两具情况还算好一点的尸体,初步的验尸报告已经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这会儿他正在查探第三具尸体,见曲凌行和颜七柒以及陆衍之进来,只随口招呼了一声,就继续查看手底下那具身上没多少肉的尸体。
三人一人拿着一张验尸报告看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的仵作“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
颜七柒立马转头看过去,就见仵作手上拿着一块黑漆漆的东西映在阳光之下打量。
“这好像是……”她赶紧从仵作手上接下那个小石块,打量了一会儿,歪了歪小脑袋,“好像是墨斗的线轮。”
“墨斗?”这就涉及到曲凌行和陆衍之以及仵作三人的知识盲区了。
“这是一种建筑工具,可以用来测量和房屋建造等方面,是个不可或缺的工具,由墨仓,线轮,墨线和墨签所组成。”
她将小石块放在掌心,“这一块,虽然磨损的严重,但仍然能看出其原形,正是墨斗的线轮。”